gianggiang

平淡短文，不定时更

没什么预警，不喜就点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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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所以，brett你愿意当供养者还是索求者？”max这么问道。他们几个人在小酒馆靠窗的位置坐着。乐团刚刚结束完一场演奏，明天没安排的人决定来坐坐，喝一点再回家。店里老板说新上的咖啡世涛不错，brett决定尝尝。

  “取决于是谁。”brett就着满嘴的啤酒花味随意应答一句，他刚刚喝了一口酒，满嘴生苦，带着咖啡豆的余味。小酒馆灯光黯淡，他刚刚剃了鬓角，理的干净利落的头发上顶着那盏黄色小吊灯，是手作款的编织灯，泄露出来点点光亮。三男两女都眼皮微耷，神色轻松，抓握着手里冰镇过的啤酒。brett算是敷衍的回答也没让max感到不满，跟其他人继续讨论。

  “等等，max你再说一遍，我刚刚在看手机，抱歉。”同行的女长号手zig把手机按黑屏，倒过来放在桌面上。max重复了一遍关于每个人在长期关系里，都有自己的“索求”或是“供养”倾向的理论。他个人认为两个人能长久下去一定是“索求”和“供养”的关系，而他自己认为自己是倾向于“索求”的那类人。

  “你意思是ying and yang（阴和阳）吗？”brett笑着插了句嘴，max耸耸肩，也没有反驳。

  “哇哦，一个犀利的问题。”zig挑了挑眉，沉默了一会儿，随即说自己也是一个“索求”类型的人。

  “哦得了吧，谁愿意承认自己是‘供养者’呢？”几个人轻轻笑出声来，看zig没有讲下去的打算，商量着叫一份炸薯角或者一份taco，据老板说薯角是采购的黑皮大土豆，好吃极了。演奏前大家按照惯例只吃了点巧克力填填肚子，现在接近晚上十点半，肚子里都有点饥饿。

  zig也没有讲下去的心思，她整个晚上都在跟手机那边的女朋友吵架，她瞥了眼brett，发现他盯着菜单看了很久，遂问他：“嘿，想好吃什么了吗，我在考虑吃点什么，家里冰箱已经空了。”brett摘了眼镜，虚起线条狭长的眼睛，笑着指了一下菜单上的黄油烤面包边，“喜欢吃甜的话可以点这个，这里烤面包边是会撒糖粉的，尝起来不错。”

  “听上去不错，嘿，你可以给我们上份这个还有taco吗，对，酱要酸番茄辣酱，是，还有一份薯角，好，谢谢。”zig叫来了老板，给大家点了三份小吃。

  brett手被冰镇的酒杯弄得满手都是水，拿纸擦干之后，自然的摸向了自己身边琴盒的位置，发现是空的，他问了一下身边坐着的朋友，朋友说应该在你车上但也可能落在音乐厅，要不你去找找看。brett低声说了声抱歉，站起身抓起杯子灌了一口酒，说我很快就回来。

  跑到停车场，brett打开车门看了看，发现没有琴盒的踪迹，他掐着腰捏了捏鼻梁，长呼了一口气，拿出手机给eddy发了条消息：“你猜怎么着，我琴好像不见了：)"

  eddy很快打了facetime过来，brett眼尖，直接就问“bro你在厕所吗？”

  “你要过来闻吗？”eddy翻个白眼。

  “ewwwwww”

  “给你打个包邮过去，怎么样？”

  “nah-uh”brett被恶心到大笑出声。

  “所以，发生了什么？”

  “琴既不在我身边，也不在车里，就是这样。”brett回答。

  “你演奏完去了哪里？”eddy皱着眉，低头闭了闭眼，想要帮brett理清他的动线和记忆，好找出他的琴去了哪里。brett不领这个情，让eddy打车过来跟他一起找，eddy哀嚎“我明明就有车你为什么还要我打车过来？”

  “我等下开车送你回家。”brett催促eddy赶快出发，而他选择慢慢踱步走回酒馆，边喝剩下的酒边等eddy过来。

  eddy赶到的时候，喝完的朋友已经回家了，还剩下跟女朋友在线吵架的zig坐着无声按手机，以及一个正在吃薯角的brett。

  “bro，你说你送我回家，然后你喝了两瓶？”eddy拎起酒瓶看了看，这款精酿度数不低，再多喝两瓶可以直接睡觉了。他有些恼怒，又有些无可奈何，朝zig打了个招呼，催促brett起身走，brett处于在微醺的状态，浑身冒着一点热气儿，慢慢起身走到店门口，想起回过头付酒钱的时候，eddy已经在桌子上放下了现金。

  两个人走到音乐厅后台，eddy看着brett直接走向了一个房间，拿出了他的黑色琴盒。eddy摊开手，无声的对他走过来的brett发出疑问，brett露出整齐牙齿，笑得颇有些小贱，“对我知道我琴在这里。”

  “算了。”eddy拢一下自己的飞行员夹克，想了想还是把外套脱掉挂在手臂上，刚刚奔跑过来的时候身上有了一些热意。

  两个人在街头上走着，路上许多店铺已经关闭了，只有店招还在闪闪发亮，霓虹色的或者白色的发出刺眼的光亮，偶尔路过一两个pub，里面传出有节奏性的电子音乐和人声混合在一起，被隔绝在门内，微弱的声量在街上游荡。“嘿，今天演奏很顺，但指挥在第一乐章结束时瞪了定音鼓一眼，我没听出有什么问题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brett聊了聊今天的演出。

  eddy耸耸肩，“指挥总会发现乐手发现不了的问题吧也许。”brett点点头，又讲了一遍max关于供养和索取的爱情理论，他没什么想法，但他觉得现在大家对爱情都很焦虑，eddy沉默着没有回答。

  他们在街道和商圈穿梭了十分钟左右，brett觉得酒意有些消解，响亮的打了两三个酒嗝，摸了下裤兜，扔给eddy一串车钥匙，“今晚在我家睡吧。”

  “ok。”eddy点点头。

  eddy先上驾驶位把车发动起来，同时把车的换气给打开，brett坐上副驾驶，系上安全带，找了一个舒适的坐姿看着eddy，“你今天晚上状态不太对bro。”

  “没什么事。”eddy发动了车，摇下车窗把停车费交了，一脚油门，车快速驶出停车场。

  “油还够吗？”一阵沉默之后，brett问了句。

  “挺多的。”eddy左手单手把着方向盘，看一眼brett，右手伸到杂物屉里摸出一张cd递给brett，“放这张。”

  brett接过光盘盒，打开的时候发现里面夹了张纸条，上面写着“这是一位年轻的、有才华的巴西钢琴家Carlos的专辑，圣诞快乐，希望你喜欢。真诚的，eddy”

  钢琴声响起了一阵之后，brett还是问道，“你真的ok吗bro？”

  “ummmm……我跟我妈又因为工作的事情吵了一架，不，也不算吵架，只是我单方面听她说我而已，这让我有点，你知道，烦躁，不过还好。”eddy抿了下嘴，从鼻子出了口气。

  “yeah，你知道，亚裔总是worry all the time。”brett点点头看着窗外，窗外暖黄色的路灯在他脸上一闪而过，“开去海边看看吧。”

  “你确定吗？这个时候去看，太黑了，我们还不如去你家打机。”eddy疑惑脸发出疑问。

  “当然了，我开玩笑的，这么晚去海边干什么？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“我叫个炸鸡和奶茶的外卖。”brett低头开始找电话点餐了，eddy问，”你在小酒馆还没吃饱吗？“

  “认真的吗？我是个成年男人，几根薯角就能打发我？”brett边打下多放酱的备注，一边回答，动了动胯部，“oh sh*t，有点想pee pee（尿尿）。”

  “嘿，憋着，还有五分钟就到了。”eddy笑着小声嘱咐，但他又很贱的开始吹口哨。

  “这cd你什么时候送我的？去年圣诞还是前年？”brett捏着纸条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开始转移话题。

  “明年送你的。”eddy回答。

  “哇哦，那非常amazing，等等，你是明年的eddy？那告诉我，明年我有没有做到一提首席。”brett举起手非常开心的呜呼了一声，打开车窗，把手伸出去了一点，晚上微冷的风拂过他的手指，气流从车窗外迅速涌向车内每一个角落，让脱下外套的eddy皮肤马上起了鸡皮疙瘩，但他也没有喊冷，只是笑着缩了缩肩膀。

  停到家里车库的时候，eddy熄火，拔下钥匙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，车内已经暗了，只有车库的自动感应灯亮着。似乎是商家在确认商品送出，brett手机响了声，他低头按着手机，低声说，“bro，我觉得你妈妈只是担心你，你很好，我意思是，认真的说，你聪明、认真，没什么事情办不到。”

  eddy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，觉得有点尴尬但又很感动，感动之余又有几分自嘲，他只能说，“谢了bro”，扭过头开了车门下车。

  brett按灭手机下车追上去揽住eddy的肩膀，“ok，ok，下周请你吃火锅，怎么样？这周我还有几场排练，下周时间空一点。”

  eddy回过头，“真的？”

  “假的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 brett每次都因为逗eddy而自己忍不住先笑出来，这次也一样，他放开揽着eddy肩膀的手，拎着琴盒先去开门，手指捏着钥匙插进门，锁有点老旧，brett只能用力拧，“你先在点评网上看好，吃哪家，告诉我就行了，别想太多，到时候再叫几个朋友来。”eddy自然的顺手接过钥匙，用巧劲转半圈，门就打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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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.11.29